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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万卓】如约（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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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云门门规严，所以来偷偷赌的弟子也不多。也就十几个吧。这些弟子都不敢真的到大桌上去赌，只私下里找卓耀。

卓耀有意多了解点青云门的情况，所以来者不拒。

 

卓耀回忆了一下这些人。发现，万剑一还真是颇受欢迎。最早来的是个看上去闷闷的、很老实的青年。衣服有些地方破了，但洗的很干净。而且用细密的阵脚又补上了。看上去不像是个有钱人。

 

但数他赌的最大。

 

他一开口就押了五千灵石----要知道，青华宫这富贵窝里的弟子们也最多押个两三千而已。

 

“我押万师兄赢。”那人显得很自信，仿佛万剑一能赢，在他心中就跟太阳该从东边升起一样是自然道理。

 

后来又来了几个姑娘。她们是一道来的。为首的听说是什么苏师姐。

但似乎她们不是为了赌赢钱。来了，每人都拿出一些法宝灵石之类的，拼拼凑凑的，居然也不少。

 

“少宫主，这些是我们的赌注，麻烦你在万师兄赢了之后。把赌赢的那些和这些，”一个姑娘把东西往前推了推，“都稍给他。说是师妹们贺他夺魁的一点小心意。”

 

师妹们怕他不收，还特意借着赌桌，既给他再添点彩头，也让他别再想着退还、安安心心的收下东西。

 

卓耀感觉有些好笑。怎么青云门，这一个个的，都那么信万剑一这个楞小子呢。

 

甚至比赛还没比，这些师妹都开始“贺万师兄夺魁”了。也不知道这些事要是让道玄这个未来掌门听到了，心里起不起别扭心思。

 

令卓耀更想不到的是，没过太久，就在他和道玄商量外交事宜，走各种程序的时候。道玄看着今天的事务处理的差不多了，于是才开口跟卓耀说，“少宫主，我有几句私人的话想和你讲。”

 

看卓耀点头，道玄就施了隔音阵。

 

“少宫主，听说贵派近日在开赌局。”

 

青华宫素来是潇洒富贵的地方。玩的乐的方法都多。所以卓耀从来也没觉得偶尔开开赌局有什么不好---反正他是庄家。输赢他都不亏。还能顺带着了解点青云门的消息。

 

“底下弟子玩闹罢了。”当然，明面上，赌局是随行而来的一个长老家的孩子开着玩的。

 

“道友想知道的尽管问，卓某一定知无不言。”卓耀笑着说客套话，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要是道玄问他参与赌局的青云弟子名单，他要不要交，又交出多少了。

 

“听说，有些青云门的弟子也参与进去了。”俩人都是会说话的，所以道玄也不急。

 

卓耀笑笑，“道友知道的，我们青华宫的弟子都不爱被拘束着，”道玄慢慢的问，他就慢慢的答道玄，“我虽然占了个领队的位置，可也不过是衣服好看些罢了。”

 

“卓某在这里给道友透个底，”他睁着眼睛胡说八道，“这是我们那边李长老家的小孩子开的盘，”他有意抬出别人来，因为青云门肯定是不愿意掺和外派的破事，尤其是这种“青华宫少宫主说话都不管用的”内斗的事。

 

“小孩子修为低，”卓耀虽然看着还是年轻人的样貌，但他既然已经修到了分神期，实际年龄还是不小的。所以他称呼很多新秀，都可以评上一句，还是小孩子呢。

“心性不定。可能是弄得热闹，才引来贵派弟子玩闹一下。”

 

道玄听着他这一套说辞，若是换了万剑一，一准真就信了。可他不一样，他是青云门按照未来掌门的标准养出来的。论心术，和卓耀这个青华宫继承人恰好在一个水平。

 

不过卓耀到是多想了，他此问，并不是为了揪出犯错的弟子，或是杀青华宫的风头。

 

“少宫主可是误会道某了，”道玄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官方笑容，“只是听说青云门居然有弟子居然赌到少宫主的居所内了，”道玄也绕着弯的点出来，他知道幕后做庄家的是卓耀，“道某是怕他们不懂外交的礼仪，冲撞了少宫主，”道玄挂着笑看他。

 

“那就不好了。”

 

“再说，我们青云门很穷的，”强者才有玩笑着示弱的资格，青云门底蕴深厚，只不过崇尚清正自修，才显得不如青华宫舍得一掷千金。“弟子们玩闹的那点东西，拿出来也是让少宫主笑话。”

 

道玄扯了半天无关的，俩人又试探了几轮后，道玄才显出真实的目的。

 

“怎么，道友想帮他们赢回去吗？”卓耀也笑。他和道玄笑起来都很好看，但笑意都不过心，只是挂在脸上。卓耀对他说了有一点挑衅意味的话，但因为他表情做的太无害。倒像是老朋友玩笑一样。

 

谁想到，道玄居然真的拿出一些东西，押在桌上，“若是少宫主肯带着道某玩一局，”他拿出来的东西，比之前那些青云门的弟子可值钱不少，“道某自然是，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
 

卓耀有点摸不住他此举的意图。于是也和他半真半假的说着，“那，”他猜测道玄估计是要押他和万剑一那场比试，“道友押谁赢。”

 

还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对他说，“你那些师弟师妹，”他装作回忆了一下，“押万道友的可不少。”

 

道玄面色不变，语气平静的说，“我当然是，押我自己。”

 

他是青云门几百年难遇的天才，他自然有他骄傲的部分。

卓耀看着眼前这位天骄，笑容到有几分真实了。

别人都说道玄多么多么做事毫无错漏，多么多么清风朗月。

 

而此时，窥视到他的一点傲气，到让这个一举一动都按照规矩来做的完美修士，有了几分真人的样子。

 

不过，让卓耀更惊奇的还在后面。

 

道玄语气依然官方，“底下弟子们不懂事，乱押些东西。”他说的仿佛是他真为了师弟师妹们考虑一样，“传出去怕闹了笑话。”

 

“他们不懂事，我这个做师兄的却不得不多思一些。”他放缓了语气，“这点东西就当做是道某的一点赔礼，”他人不软，但话说起来却很客气，“若是道某能赢了此局，也不劳少宫主算什么赔率，”他总算说出来真实目的，“让道某把师弟师妹那些丢人现眼的小玩意再收回我青云门就好。”

 

说到这，卓耀听出来了。道玄绕了这么一大圈子，原来是为了要收回万剑一那块不值钱的玉。

 

他起了玩心，忽然凑近道玄，用玩闹的口气对他说，“小掌门，”道玄基本就是下一任掌门了，所以有些长老玩笑时也会叫他一声小掌门。但这个称呼被卓耀这个外人说出口，意味就完全不一样了，轻佻，戏谑。“既然是些不值钱的东西，又没什么个人的特殊标记。那又有什么赎回的必要呢。”

 

他生的貌美，又有着凌厉的气势。所以之前，凡是他起了玩心，像这样猛然凑近别人的时候，对方通常会被撩拨的面红耳赤。

 

可此时的道玄仿佛是个老道一样，甚至脸色变得有些冷。

 

卓耀隐约猜到些什么，或许万剑一不知道或压根没想到赠玉有什么别的意味。但道玄却不能不知道。他不光是知道，还特意就是为了“赎回”万剑一对外人的这一点暧昧意味而来的。

 

“再说，你怎知他无此意？”卓耀猜测着万剑一就是随性而为，根本没想到其中的暧昧意味。但他此时和道玄说话，偏偏就要逆着道玄的意思来，偏偏让他知道----是万剑一主动且清醒自愿的送他玉佩定情。

 

他们说到这，二人都还未曾提过万剑一的名字。可说的都是关于他的事。

 

道玄笑了。他总算露出一个真心的、略带冷意的笑，“他。”道玄盯着卓耀，“生是我青云门的剑。死是我青云门的断剑。”

 

“哪怕哪天魂飞魄散了，我也把他拼好，再捡回我们青云门。”